《被討厭的勇氣》在台灣出版年餘,掀起所謂的「阿德勒旋風」「勇氣旋風」,一再的被報導討論。不僅是經理人月刊、Career雜誌等封面報導,藝人陶晶瑩大方分享勤作筆記,林依晨感觸相見猶未晚,曾經挫敗的柯震東也是在最低潮的時候挑了這本書,時至今日,他則是本屆金馬影展最佳男主角提名。
這部在日本韓國都大受歡迎的作品,是以一位憤世嫉俗的年輕人,深夜直搗哲學家的大門要求辯論。每一夜討論之後,他回去想了想,第二個晚上又捲著袖子來質問。網紅冏星人說書推薦時就表示,年輕人問的就好像是自己接著想要問的問題。
在現實上,這本書的作者正是一位年輕人與學者的合作。岸見一郎是長年研究阿德勒思想的權威,古賀史健則有如扮演著書中的「年輕人」,臨場感十足地想要確認阿德勒思想怎麼可能簡單地實踐?!
這部作品在2016年推出了第二部、也是完結篇《被討厭的勇氣 二部曲完結篇:人生幸福的行動指南》。續集一出,同樣在日、韓造成轟動。光是一本《被討厭的勇氣》就已經讀得讓人思索再三,不僅讀一下得停一下,讀兩下還得再重讀一下。為什麼還需要合作續集呢?
對於阿德勒思想因此在亞洲躍為顯學,這套書是否能夠成為「經典」,以及在臺灣的暢銷和熱烈迴響,兩位作者也很想與臺灣讀者討論。
〈在臺灣,發現阿德勒的瓶中信〉 岸見一郎
小時候,我曾有過這樣的想像:如果讓裝了信件的瓶子任由海水漂流,是否真會收到回信?漂到異國海岸的瓶子,偶然映入在附近散步那人的視線。發現瓶中信的他,一時興起寫了回信。而接獲來信的我,欣喜若狂……
由於直到《被討厭的勇氣》出版前,阿德勒的思想在日本仍幾乎無人知曉,因此決定在臺灣翻譯出版時,我還擔心大家的接受度不知到底有多高。事實上,當我後來接獲消息,知道這本書上市不久後,旋即成為暢銷作品時,真的讓我感到非常開心。
我也曾直接收到好幾封臺灣讀者的來信。原來在臺灣,阿德勒的瓶子已經有許多人發現到了。
一本書能否稱得上是「經典之作」,唯有等待後世的評價。然而自《被討厭的勇氣》和本書《被討厭的勇氣 二部曲完結篇》出版以來,我一直暗自期許它們能成為經典。
要成為經典之作,必須符合兩個條件。
其一,這本書要歷經眾人長年來的閱讀傳誦。關於這一點,由於我們的著作才出版沒多久,儘管內心期盼它們得以在世代子孫持續閱讀下傳承綿延,但單就這項條件來說,或許還不足以成為經典。
不過要是說到了另一項條件,我個人認為《被討厭的勇氣》或許可以稱得上經典。因為這本書已經跨越國界,即使在臺灣也已經擁有眾多讀者。就這層意義而言,《被討厭的勇氣 二部曲完結篇》未來或許也將成為經典。
當一本書可以不受限於國情的不同,廣為各國讀者所接受時,正表示書中的論述並不只適用於某個國家,也正是擁有普遍性內容的最佳佐證。
作家山本有三先生曾寫過一本為《波浪》的小說。書中有一個角色,在面對一波波湧上而濺起的浪花時,說了一段話。儘管我們的父母因為曾受過苦,心裡想著再也不要子女經歷這些事,然而孩子們卻蔑視父母終其一生所歷練過的。彷彿不斷拍打著岸邊的浪濤,一代又一代的人們仍不斷重蹈覆轍:
「雖然不知道人類自誕生以來是否已經活了數萬,或數十萬年,但我覺得似乎只有在這方面毫無進展。雖說大自然的步調是緩慢的,不過這未免也太慢了吧?難道是我這樣的想法太操之過急了嗎?」
讀了那些貫古通今、橫跨東西的典籍,會覺得過去的人類與當今並沒有什麼不同。可是不論人類的進步再怎麼樣緩慢,也不會是一成不變的。
阿德勒的思想有一股力量,讓讀過的人非得改變生活方式不可。
若能藉由閱讀《被討厭的勇氣 二部曲完結篇》,喚起各位擁有面對人生課題的勇氣,我將感到無比喜悅歡欣。
〈再一次發現阿德勒〉 古賀史健
原本並沒有撰寫續篇的計畫。阿爾弗雷德.阿德勒這位思想家,以阿德勒心理學的創始者而為人所知。有關於他的一切,前作的內容儘管未達盡善盡美,但在擷取該思想核心精髓之處,我個人認為或可算是功德圓滿。除了已透過《被討厭的勇氣》一書中感受到這一點外,我們也實在難以找出為一本理當已經完結的作品籌畫「續集」的意義。
後來,前作出版約莫一年過後的某次閒聊當中,岸見老師透露出這樣的想法:
「如果蘇格拉底或柏拉圖出生在現代,他們或許會選擇精神科醫師之路,而不是哲學。」
蘇格拉底或柏拉圖成為精神科醫師?
希臘哲學的思想將被帶入臨床現場?
由於太過驚訝,我一時竟說不出話來。岸見老師在日本除了是阿德勒心理學的第一把交椅之外,也是有能力譯介柏拉圖作品並精通古希臘學說的哲學家。當然,這段話並不是在貶低希臘哲學,而是如果只能為本書舉出一個誕生的契機,那麼就非岸見一郎老師所說的這段話莫屬了吧。
阿德勒心理學一概不用艱澀難懂的專門術語,而是以任何人都能理解的淺顯用字來談論人生的種種問題。與其說是心理學,更不如說是具有哲學效果的思想。我認為,《被討厭的勇氣》或許也是這樣,並非做為心理學書籍,而是以一種人生哲學為大家所接受。
然而另一方面,這種哲學性的迴響,難道不會顯現出該思想在心理學上的不完美還有科學上的缺陷嗎?是否也正因為如此,阿德勒才成了「被遺忘的巨人」?甚至因為在心理學上的不成熟,而無法在學界擁有不可動搖的地位?我就這樣帶著這些疑問,在未能獲得解答的情況下,持續接觸阿德勒學說至今。
為我帶來一線曙光的,正是岸見老師的那句話。
阿德勒並不是為了分析人類內心而選擇心理學。對於因胞弟過世而決定以醫學為志向的他來說,其思想的中心課題向來都是:「對人類而言的幸福是什麼?」只不過對於阿德勒生活的二十世紀初期來說,在了解人類、探究幸福真相這方面,最先進的手法恰巧是心理學而已。所以不該因為受到「阿德勒心理學」這個名稱所吸引,就單單只針對他與佛洛伊德或榮格之間的差異比較去埋首鑽研。因為阿德勒要是誕生在古希臘的話,應該會選擇哲學;而蘇格拉底與柏拉圖倘若生於現代,或許會選擇心理學也不一定……關於岸見老師常說「阿德勒心理學是與希臘哲學在同一線上的思想」這句話的涵義,我似乎終於可以理解。
於是,將阿德勒眾多著述當成「哲學書籍」重新拜讀之後,我再度前往位於京都的岸見老師府上拜訪,展開一次長時間對談。主題,當然就是幸福論,也就是阿德勒一貫提問的「對人類而言的幸福是什麼?」
較前次討論更為熱烈的對談中,提到了教育論、組織論、工作論、社會論,甚至是人生論,最後連「愛」與「自立」這樣的大主題也浮上了檯面。關於阿德勒所談論的愛,還有自立,不知各位讀者有何感受?若是各位就如同我個人過去那樣,彷彿感覺到一股強烈撼動人生的驚奇與希望,那麼,再沒有任何喜悅更勝於此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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