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語之碗:改變不當說話習慣,真正解決溝通困境
〈言碗大的人,空間也大〉
如果有名十五歲的少女,說自己現在就想結婚,你會對她說什麼?
請看著這句話好好思考一下。如果是你,會對少女說什麼?如果她是你的女兒或學生,你會怎麼說? 這個問題首度出現在一九八○年代初期一個名為「柏林智慧專案(Berlin Wisdom Project)」的有趣實驗中。研究人員為了調查「聰明人有何特徵」,便向參與實驗的人提出這個問題,隨即發現回答大致可分為兩類: 第一類:「不行,不行!才十五歲結什麼婚?又不是瘋了!」
第二類:「這問題看似簡單,其實不然,任何人都會反對才十五歲就結婚。但若是有什麼特殊情況,例如這名少女已經時日無多,或是無親無故地獨活在這世上,甚至是生活在早婚文化圈裡呢?因此,在我們提出忠告前,應該先和少女談談,對她的處境、情感和心態有所了解才對。」 這項研究收錄在《智慧:從哲學到神經科學》(Wisdom: From Philosophy to Neuroscience)一書中。書中指出,即使面對無法理解的狀況或常識上無法接受的事件,仍能掌控情緒、不執著於傳統觀念、先理解來龍去脈,且態度靈活有彈性,就是聰明人的特徵。
而我則將這種人—能考慮情況的多樣性,彈性應對的人—統稱為「言碗大的人」,也就是盛放言語的碗夠大夠深的人。言碗小而淺的人,想到什麼就說什麼;但言碗大而深的人,則會先考慮情況和個人,甚至是身為旁觀者的自己的立場後,才開口說。這不能簡單歸納為說話技巧上的差別,而是生活上所形成的言碗大小不同所致。
言語可代表一個人的人格,也能代表一個人的品格。聽到一段話語,便能推測出它所誕生的地方、所生活的歷史、所擁有的年齡。言語會暴露一個人內在發展的深度,因此要培養言碗,就得先培養內在。 言語就如同一個人的胸襟,言碗大的人,空間也大,可以把別人的話從頭到尾全聽進去、全部涵容。因為不需要急於反駁或刻薄諷刺,因此也毋須以「你錯了」「你有所不知」或「聽我說」來插嘴、打斷對方發言,反而會以「原來如此」「還有呢」或「你的想法呢」鼓勵對方再多說點。
別因為覺得自己不太會說話,就無條件地光聽不說,或在心裡暗自抱怨「你愛說就讓你說個夠」。只要能理解每個人都有「個別」「獨特」的性質,就不會去評價言語本身,或批評對方不會說話。如此一來,不但能降低對方心中的不安,更能進一步讓對方打開心門。因此一般人和言碗大的人對話時,會覺得很自在。
這種人不會因言語而輕易動搖,因為他們懂得區分言語和個人,所以不管對方想以多尖銳的言詞來刺傷自己的心,都不會因此懷疑自己原有的樣貌。他們心裡會想:「我不會因為你的指責或抱怨而變成另外一個人。」「你無法用言語傷害我。」同樣的,他們也很清楚言語應出自真心。但追根究柢,話語只是工具,並非本質,所以不會因他人的憤怒而被沖昏頭;就算一時受他人言語所激,也能馬上控制自己的情緒。既不輕易提出忠告,也不會說出刺激對方的話,而是從對方的話語中找出更重要且隱藏在背後的情感、背景和訊息。因為充滿內心的言語早已分門別類整理妥當、互不衝突,所以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就氣到口不擇言。
他們一旦把言語放進言碗中,就不會輕易搖晃它。他們很清楚什麼該說,什麼不該說;所以一旦聽到「這是祕密喔」「不要跟別人說喔」「你一個人知道就好」之類的開場白,他們寧可不聽。
然而,處於該說個明白的情況時,他們絕不會退縮,會正確清楚地傳達自己的意思。他們只在必要時說話。這和世故的言詞不同,著重的不是技巧,而是氣勢。或許有點土氣,但絕不輕浮;或許不夠華麗,但絕對穩重。因此人們自然而然會去聆聽,所謂「引人入勝的言語」,指的就是這個。
相反的,言碗小的人內心焦躁,沒有多餘空間,因此也無法靜下心來聽別人說話。光是自己想說的話就已經把言碗塞得滿滿的,所以他們老是打斷別人的話、使用誇張的言詞、在籠統模糊的話裡暗藏弦外之音。即使人們一開始被華麗世故的說話技巧所吸引,但隨著對話時間拉長,終究會察覺言之無物的事實,轉身離去。
這些人尤其習慣使用批評、譴責的詞語。雖然常以「客觀上來說」或「大家都這麼認為」之類的話來包裝自己的意見,但事實上,他們只是想讓是非標準的天平傾向自己。
另一方面,同樣是批評和譴責,萬一落到自己身上,他們便完全受不了。沒聽幾個字就嚷嚷著「別再說了,我也很辛苦!」「還不都是為了你,我才那麼做」,試圖歸咎於他人,藉以逃避責任。別人才說了幾句就覺得快要崩潰,非但無法顧及對方的情感,自己還早一步感到畏懼而退縮,有時甚至還會「先下手為強」地傷害對方。這種人想說明的,只有自己的感受、情況、立場,並一味要求他人理解自己。
他們根本不想從對方的話語中努力找出「本意」。他們不是為人著想才說話,而是為了說話才找人來。
因為他們的言語缺乏力量,因此只能靠耍賴來幫襯,甚至時常發生越說越激動、情緒失控的情況。所以不管這場對話開始的意圖有多好,實際上能觸動人心的言語,卻少得可憐。
即使如此,他們依然認為「這是因為我口才不好」「是對方不懂我的心」,卻從未想到是自己言碗太小的緣故。
〈天下沒有自然而然變好的事情〉
每個人心裡都有些見不得光的話語,像是太具攻擊性的、如實暴露出自己狹窄心胸的、情緒失控時脫口而出的,或是充滿各種牽強附會的。那種話說出來之後,一整天都會忍不住自責:「我只會說那種話嗎?」「我為什麼要說那種話?」想讓自己的言碗有足夠的空間,就需要努力。天底下沒有自然而然變好的事情。
有一次,我和先生以及職場的前輩夫婦,四人一起共進晚餐。然而在那兩個小時裡,我們夫妻所能做的事情,就只是聽前輩說話、不斷點頭罷了。新開創的事業有多成功、孩子們的成績有多好、大坪數的豪宅有多舒適⋯⋯說個沒完。而我的視線卻總是不自覺看向手表。
結束晚餐的回家路上,我問丈夫:
「老公,前輩和他太太對我們難道一點也不好奇嗎?」 在不久前才開始去上課的陶藝作坊裡,我終於領悟到該如何打造言語之碗。最早是出於興趣才開始學習的課程,原本也不怎麼重視,結果發現捏土塑陶絕非一件容易的事情。隨便目測一下就使勁亂捏的話,做出來的東西常是底部凹凸不平、表面坑坑疤疤的;而且這麼漫不經心地捏來捏去,最後連陶土也會變得四分五裂。老師對著急得滿頭大汗的我說了這麼一番話:
「陶碗捏著捏著,常會產生縫隙或小孔,並且出現裂紋,這是因為陶土的特性。這時如果嫌麻煩、放著不管的話,最後連外觀都會變形,等到燒製的時候,一定會裂開,變成什麼都沒法裝、一點用都沒有的碗。基礎作業是最重要的,看到縫隙要馬上用手捏合,有孔洞也要一個不漏地補滿,還得把不必要的氣泡全都揉掉。越是用心揉捏,燒出來的碗就越堅固,這樣後面才不會太辛苦。」
那瞬間,我覺得自己正在捏塑的陶碗,就像是我們的言語之碗。沒有什麼東西從一開始就是完美的,任何人在生活中都會說錯話,也會受言語蒙蔽,甚至因此飽受關係破裂的痛苦。但只要下定決心在說話時多注意、努力讓自己所使用的言語變得更好,那麼從此刻開始,言語之碗也能逐漸成長。
要修補已經出現龜裂的陶碗,就得看清裂痕所在,從填補縫隙著手。
說出口的若總是犀利惡語,那麼第一階段該做的,便是找找自己心裡有哪裡豎著鋒利的刀刃。要修補言語之碗的裂痕,首先就要觀察創造出言語的「心」。
心理學中有所謂「內在小孩」或「成人小孩」的概念,指的是童年經歷過衝擊性或印象強烈事件的孩子,在內心創傷未能治癒的情況下長大成人。結果身體長大了,心靈卻仍停留在受傷當時。
有人心裡藏著十歲的少女,有人心中則住著一個徬徨不安的青春期少年。當某天出現了某種情況,讓過往記憶重新湧現時,這個人就會不知不覺地爆發,原因全來自「內在小孩」。
孩子們還無法建立自我認同,因此常表現出唯我獨尊的態度,對事理的判斷非黑即白,也缺乏抽象性思考;心裡藏著內在小孩的人,表現在外的行為模樣便與此類似。馬齒徒長,卻對「我是誰?」的理解不足,難以辨明人我之間個別立場與情況的差別,也無法察覺弦外之音或難以言說的真實。
他們的眼光看不到長遠的未來,只集中在此刻自己想做的事情、想擁有的物品,而言語也只能依隨如此模式。「多一歲,長一智」,意思是隨著年齡的增長,也應有相符的言行與態度。然而仔細看看那些讓人想罵一句「都這麼大了,怎麼講話還這麼幼稚?」的人,便常常可以發現他們仍擺脫不了內在小孩的控制。
因此,得先回到成長停滯的那一刻,重新審視那些一直佯裝不知、若無其事般置之不理的陳年舊事,讓自己更能認清自我。那些讓自己感到痛苦難堪,或一直忍耐至今,只想深深埋葬的傷心事,現在得一一揭開、一吐為快,直到心中再無芥蒂。
言語的習慣也是如此。若有哪些話是自己無意間經常使用、但其實並不恰當的,就得找個時間好好觀察自己說出那些話時的語氣、表情和心情。接著再回顧過去,找出造成自己養成這種說話習慣的決定性因素,了解是受到哪個人或哪件事的影響、觀察自己的言語究竟在什麼時候停止了成長。
說出一句話要不了幾秒鐘的時間,但每句話卻也都包含了一個人一生的經驗。審視言語之碗的過程,就等於嘗試理解隱藏在言語中的自己。如果感覺自己所說的話不恰當,那麼造成你用語不當的理由,就存在你心裡。
〈言隨心變〉
每次與想改變自己說話習慣的人見面時,我都會先提出以下的問題: 「你想怎麼改變自己使用的言詞?理由何在?」 「你說話的語氣和哪個人相似?為什麼這麼認為?」 「你的用字遣詞是否受到哪些事情的影響?具體來說是什麼?」 「在你常說的話裡,哪些話最容易展現出你的性格?」 「你在哪種情況(或對哪些人)常說出讓自己感到後悔的話?」 「是否有什麼想法會妨礙你說話?」 「他人能透過你的言語對你有什麼樣的認知(特徵)?」 「你認為自己所說的話能在對方心裡留下什麼?」 「你想透過言語表露(或隱藏)些什麼?」 「為了改變說話的方式(或關係),你至今做過什麼樣的努力?」 提出這些問題後,大部分的人會一面心想「我是來學說話技巧的,怎麼問我這種問題」,一面打開話匣子。神奇的是,有關「言語」的話匣子一旦打開,便會在不知不覺中吐露出自己對過去、現在、未來的想法。擱在心裡的家務事、未能言說的職場問題、朋友或戀人關係中的衝突與難關⋯⋯等一直困擾自己的各種狀況。而且在時間充裕的條件下,這樣一來一往的問答,也有助於直接面對影響一個人言語的心理根源。
在我接觸過的個案中,有個人常對下屬的無能表露出不必要的憤怒;即使只是一個小小的失誤,他也會大聲指責、嚴加訓斥。他剛來找我的時候,是想學習「忍耐聽完別人說話的技巧」,但經過幾次對話,我們發現了他童年時想得到讚賞卻未能滿足的遺憾。長相普通、不受喜愛的他,為了得到父母的疼愛與稱讚,過度埋首於學習,這份創傷至今依然影響著他。對個人能力的過度自信與優越感,其實是內在自卑的另一種表現形式。
因此我們決定先處理這個問題。關於他一直以來所認為「必須表現出力量與能力,才能獲得讚賞」的信念,彼此針對「是否真的有幫助?」「現在是否也有所助益?」「未來該如何改變?」等方面進行充分的討論。另外,也對「什麼情況是最難以忍受的?」「這種時候是否有什麼方法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緒?」「如果有,是什麼方法?」等問題交換意見。
像這樣,先了解自己之後,接下來我們才能練習聆聽並尊重他人想法的對話技巧。
還有位很難與他人親近的人,似乎是因為過度矜持的態度與充滿隔閡的對話方式,讓周圍的人感到不快,因此他想來學習與人拉近距離的對話技巧。但經過內在疏導後,發現他其實很討厭親近別人。當他娓娓道出有關吝嗇冷漠的父母、孤獨的童年、與競爭對手—兄長的關係時,他才察覺,害怕遭到拒絕的恐懼已在內心一角生根,也才終於知道,自己不自覺地逃避親近他人、總想保持距離的態度,其實是怕受到傷害。我們先針對這點充分討論,在他能完全掌握那份創傷之後,才開始練習能給人留下好印象的對話技巧。
我也曾遇過一位因不善言詞而陷入困境的中階主管。他無法將上級的指示正確地傳達給部屬,開會時也無法像個主管那樣主持會議,因此十分煩惱。實際對話後,發現他其實很愛說話,但沒頭沒尾的,缺乏條理;要不是把話題越扯越遠,要不就是答非所問,偶爾還會說錯話。在診斷出他本身才是「問題」所在並進行改正前,我們決定先了解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委。
他太在意別人對自己的看法,一直想著「如果我這麼說,別人會怎麼看我?」「我該說什麼,這個人才會喜歡我?」之類的事,只要話題告一段落,他就會變得很不安;為了填補中間的冷場,便常說些沒什麼重點的話。注意力不放在自己身上,思緒當然紊亂、言之無物。因此,我們首先針對他想「受人歡迎」的想法與自尊心進行一番探討,等他好好審視過自己,再慢慢練習高效溝通技法。 只要回顧話語「變得奇怪」的那個當下,就會發現大部分人心裡都留有或大或小的裂痕。如果不填補這些裂痕,力氣就會用錯地方,造成超載;傷得太久,疼痛就會加劇。到最後,「痛苦」便會以扭曲的方式表露出來。一顆扭曲的心,說出來的話自然也很彆扭。人們老想改變自己說話的方式,卻不知道更重要的,其實是理解「只會那樣說話的自己」。揭開言語的帷幕、找出深藏的理由,才能知道該從哪裡重新開始。
只專注於說話技巧,就像上烹飪速成班一樣。既然是許多人都在用的方法,煮出來的風味必然不差,卻無法培養烹調者的真正實力。同樣的,只要是有效的說話技巧,自然能在短時間內產生顯著的變化,在需要緊急處置的情況下,或許能成為最佳處方。但只靠技術填塞的言碗,將來有一天一定又會出現裂痕,隨著時間過去,也必然會暴露真相。就算是說話技巧,也需要時間消化,若想縮短消化時間,在學習說話技巧前,就必須先花費心力了解自己。
有心多了解自己的人,一旦遇到問題,會將眼光轉往內在、反省自身行為、努力改變自己;同樣的,若想填補言碗上的裂痕,就必須懂得先觀察言語的內側。在察看言語本身前,先看見生活在言語中的自己,如此才能為言語之碗帶來變化。
〈言如其人〉
「言語不只是說話的工具,也代表一個人成熟的過程,並暴露出一個人生活的方式。因此重要的是,不要單純只把言語當成工具,要是當成自己來看待。要做到這點,就需要充分的時間理解自我,再加上少許的技巧。」
每次我說出上面這段話,人們就會反問: 「為什麼我得先改變自己?」 「只不過是說話,有必要那麼成熟嗎?」 「那樣說話又能改變什麼?」 每當我聽到這般反駁,就會自問:有什麼理由非要讓言語變得那麼健康呢?為什麼要在忙著向前奔跑的途中停下腳步探索自己、修整言碗呢?
前不久,我又重讀了葛文德的《凝視死亡:一位外科醫師對衰老與死亡的思索》。作者在書中引用了哲學家羅益世(Josiah Royce)的話: 「他想知道,為什麼我們對單純的存在—在安全的環境中,單純接受衣食所需—感到空虛無意義。(中略)他認為,這是因為我們所追求的正道是超越自我,這可視為人類與生俱來的欲望。正道可大可小,重要的是,當我們賦予某種正道價值、願意為之犧牲性命時,我們便找到了生活的意義。羅益世教授說過,超越自我,為正道獻身,謂之忠誠。(中略)忠誠說明了我們這些平凡存在所經歷的矛盾。」 在這段話裡,我找到了我們必須修整言碗的終極理由,也就是對一種更大更深之物的忠誠。相對於追求豐衣足食的個人主義,在我們心中還存在著另一個我,隨時準備為有意義的生活付出辛苦代價。價值的標準,雖然因人而異,但這絕對是一種超越自我的行為。
「我想成為一個能幫助他人成長、為他人所需的人;也就是成為一個有益他人與世界的存在,並藉此挑戰自我、獲得慰藉、確認自我的意義。」
誰都有這樣的願望,因此用不著別人說,到了某個時候,我們便會自動回顧來時路,再轉身朝更美好的方向前進。 心理學巨匠艾瑞克森也說過類似的話。他認為,人類由生到死,會如同上樓般經過一連串階段,每個階段都有必須解決的重要課題。每當跨越一道課題,就會獲得一種生活所必要的能力。
然而成人從中年到六十歲為止的這段期間,也就是在每個人成長階段中最長的一段時間裡,會形成一個重要的概念,也就是「生產性」。這裡所謂的生產性,指的是「並非為了自己,而是為了他人(下一代)成為有價值的人」。
不管是養育子女、培育後進、創造有助於他人的事物,還是建立志向和理想、做一些對下一代具有正面影響的事情,人們透過這些活動體驗到「生產性」,而有此經驗的人,也能從中學會關懷、獲得自我成就感。
在這段體驗生產性的時期,如果能與他人相處融洽,就能相對減少人生中的遺憾。人們會以「雖然曾做出錯誤的決定,但至少已盡力而為」這樣的話來鼓勵自己。
因此,在期許自己成為一個更好的人的過程中,為了擁有更深更大的言碗,只能孤軍奮戰。這其實是極其自然的行為—說不定抗拒得過且過的生活方式,實際上正出於人類的本能。
言語是有生命的,能在心裡生根發芽、開花結果;能讓人心亂如麻、能讓人變得孤獨,也能讓人打開心上的門閂。言語除了與你一同成長,也延續到下一代身上。言語比任何我所擁有的一切,都更能明確顯示出我的為人。
因此,為了打造一只堅實的言碗,我們只能努力再努力。 「以前我說話總是瞻前顧後的,就怕會傷害別人,但現在我能說得很自在;最重要的是,我很高興能使用適合自己的言語,感覺這些話就是我該說的。」 懂得修整言碗的人,人際關係的深淺也會隨之改變。能比過去更自在地與他人相處,也樂於擔任聆聽、安慰、產生共鳴的角色。最要緊的是,會認為自己是一個還不錯的人。
修整言碗的努力若能持續下去,到了某個時候,這些努力就會化為堅實的自信心,成為一份回報自己最好的禮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