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商品編號:00400146

什麼樣的禮物可以拯救你的人生?

The Gift: 12 Lessons to Save Your Life
作者原文名 Edith Eva Eger
譯者 祁怡瑋
出版日 2021-08-01
定價 $330
優惠價 79折 $26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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內容簡介

★走出心牢,打開傷痛送給你的禮物,活出強大有選擇的自己!
★享譽國際的心理治療師、全球暢銷書《抉擇》作者全新力作!
★臨床心理師/洪仲清、心理作家/海苔熊、諮商心理師/陳志恆、《小國也可以偉大》作者/楊佳恬——專文推薦
★諾貝爾和平獎得主/戴斯蒙、臉書營運長/雪柔、史丹佛大學心理系榮譽教授/菲利普‧金巴多等國際知名人士、《養氣》《養心》作者/高堯楷醫師、律師作家/許峰源、小說家/陳雪、心能量管理中心執行長/許瑞云、作家/彭樹君、閱讀人/鄭俊德——感動推薦

Amazon讀者好評連連——

․書中每一章都教你如何治好過去的創傷,如何在這個充滿挑戰的世界中挺身前進。作者後來還在四十歲成為精神科醫生,她以九十二歲高齡分享的智慧真的是「禮物」!

․我認為教科書當中也應該要有像這樣的書,以賦予年輕人迎接人生挑戰的力量。我要把這本書推薦給每一個人。

․前作多是關於作者個人的經驗,這本續作則是她的學以致用之作,淺顯易讀但內容深刻,而且發人深省。

我們隨時都有可能因為原生家庭、因為自身經歷,
被關在自己創造的「心牢」中,悲傷、失落、絕望、恐懼……
但這些磨難中卻隱藏著珍貴的禮物,使我們在傷痛中更珍惜當下!

享譽國際的心理治療師伊蒂特.伊娃.伊格有著不平凡的過去:在二戰時,她曾被抓進納粹集中營,挨餓受凍、遭到士兵的毒打與羞辱,目睹過難以言喻的慘劇,但她卻活了下來。

她在本書中分享她的故事,指引我們挖掘深埋在傷痛、挫折中的禮物,也替我們上了十二堂發人深省的課。

她說:「你我的人生可能截然不同,但許多人都受困於自己的心牢。」這些心牢包括:原生家庭給予的創傷、因為過去而選擇逃避、受制於他人期望中、無法告人的祕密、失去至親的痛苦、不斷陷入衝突局面、怨恨帶給你傷痛的人、因病而產生絕望的念頭、內心的憤怒等等。

儘管我們可能無法消除痛苦、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,但我們始終擁有選擇的能力:或是苦守心牢,或是給予生命新的風貌。

本書是一本實用的指南,幫助我們認清自己的心牢,並找到走出心牢、獲得自由的工具。當我們選擇走出心牢時,我們不只掙脫了束縛,更擁有了行使個人意志的自由,可以拯救自己的人生。

重要的不是我們的際遇,而是我們拿自己的際遇怎麼辦!不斷成為真正的你,就是開啟自由的終極之鑰!

【作者簡介】伊蒂特.伊娃.伊格(Edith Eva Eger)

原籍匈牙利,一位傑出的心理學家和大屠殺倖存者,輔導過退伍軍人、軍方人員和身心受創的受害者。
一九四四年,還是個少女的她經歷了人類史上最殘暴的惡行。在納粹占領的東歐,她和家人因為猶太人的身分,被送往慘無人道的奧斯威辛死亡集中營。她的雙親命喪毒氣室,但伊蒂特的勇氣支撐她和姊姊活了下來。
一九六九年,她從艾爾帕索的德克薩斯大學拿到心理學學位,並在加州拉霍亞開設診所,同時在加州大學聖地亞哥分校擔任教職。
常受邀至全美各地及國外演講,曾出現在諸多電視節目中,包括CNN有線電視新聞網和歐普拉脫口秀。
著有《抉擇:放下,擁抱生命無限可能》。 

【譯者簡介】祁怡瑋

專職英中譯者,譯有《情緒自癒:七種常遇心理傷害與急救對策》等數十冊。
個人網誌:ewaychyi.medium.com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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規格

商品編號:00400146
ISBN:9789861337739
EISBN:9789861337784
240頁,25開,中翻,平裝,單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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電子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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目錄

推薦序 選擇的力量是自由的基礎 洪仲清
推薦序 看見自己,原來還有很多可能 海苔熊
推薦序 內心自由,才是真正的自由 陳志恆
推薦序 只要選擇希望,就有力量找到光明的出口 楊佳恬
好評推薦
序 解開心牢之鎖──我在死亡集中營學到如何活下去
第一章 那現在呢?──受害者心態的牢籠
第二章 集中營沒有百憂解──逃避心態的牢籠
第三章 其他關係都會結束──自我疏忽的牢籠
第四章 一個屁股,兩張椅子—─祕密的牢籠
第五章 沒人拒絕你,除了你自己—─內疚和羞恥的牢籠
第六章 沒發生的事—─懸而未解的哀痛之牢
第七章 沒什麼好證明的—─僵化思維之牢
第八章 你願意和自己結婚嗎?—─怨恨的牢籠
第九章 你是邁步前進或原地踏步?—─令人癱瘓的恐懼之牢
第十章 在你心裡的納粹—─偏見的牢籠
第十一章 活過今天,明天就自由了—─絕望的牢籠
第十二章 沒有憤怒就沒有寬恕—─耿耿於懷的牢籠
結語 禮物
謝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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各界推薦

推薦序 
選擇的力量是自由的基礎
洪仲清 

「一個人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活,就可以忍受任何一種生活。」—─尼采

青少年的時候,就有幸翻閱家裡的《活出意義來》這本書。但大概人生經驗貧乏,沒辦法體會文字背後的深意,也許懵懵懂懂,就擱在書架上疏於細究。

直到上了心理治療的課程,才一次、兩次、三次……漸漸若有似無地懂了什麼。因為「意義」儘管是一般生活中常見的語詞,但應用在對當事人的心靈治癒,並不是那麼好理解。

從大學到研究所,在不同老師的詮釋下,反覆剖析「意義」這兩個字。坦白說,儘管考試的時候能應答得分,卻感覺相當心虛。直到把《活出意義來》這本書的作者維克多.弗蘭克的生平故事讀進心裡,才算有了些許踏實感。

弗蘭克博士出生於奧地利維也納一個猶太家庭,青少年時期就對精神分析相當有興趣。之後進入維也納大學醫學院,結合精神醫學與哲學,探討意義與價值的議題,這成了他終身研究的重點。

在二戰期間,他被納粹關押在集中營,輾轉在不同集中營度過了三年的時間。戰爭結束之後他才知道,父母跟新婚妻子都在集中營裡過世。

他是先發展了自己的理論思想,然後才遭遇這樣的苦難。他在三年間活出了自己的理論:儘管身體受到限制,但沒有人能剝奪另一個人選擇面對苦難的態度的權力!

「意義治療」是弗蘭克博士所創的治療架構與方法,幫助當事人看見自己擁有的自由意志,也就是任何時候人都有選擇,藉此領悟生命的意義,並且在現實生活中實踐自己的價值觀。所以儘管痛苦與無常難以避免,但我們終究可以選擇用不同的態度去面對。譬如說,當面對身體的病痛時,我們可以接納這是身而為人很自然的一種體驗。在研究上也顯示,當我們對病痛少些焦慮與抗拒,實際上的疼痛感也會相應減少。這是「身苦而心不苦」的一種展現。

因為我們有選擇的自由,也同時對自己的生命負起無人能取代的責任。常見到有人自限於「受害者心態」,可能一輩子反覆傾訴對特定人的抱怨與責備,從當事人一天的樣子幾乎就可以描繪他的一生。可是,不管再怎麼責備,他們還是要為自己的身心靈狀態負責,儘管他們可能宣稱自己沒有選擇,但「選擇不作為」也是一種選擇。

「自由的基礎在於選擇。雖然吃苦受罪是人生在世不可避免的共同經驗,我們總能選擇要如何因應,而我力圖凸顯並善用病患的選擇力,讓他們透過自己的選擇,積極改變人生。」伊蒂特博士同為集中營倖存者,在當時存在人本主義的浪潮下,也採取了相當接近意義治療的理論,幫助當事人認知到:人永遠都在進行選擇。換另外一種方式說,我們在人生中所做的每個決定,都在決定往後的人生。

她列舉了人生中十二種不同形式的「牢籠」,但透過意知到我們的自由與責任,可以發現每種牢籠裡面埋藏的「禮物」。這些禮物,套用意義治療的說法,便可以是不同的生命意義。「人都有選擇的能力。當外界沒有給予絲毫幫助或養分,我們就有可能在這時發現真正的自己是誰。最重要的不是我們的際遇,而是我們拿自己的際遇怎麼辦。」我們目前的社會流行「做自己」的說法,但「自己」並非靜態,透過有知有覺的回應,我們進行了應對世界與他人的選擇,一步一步成為「真正的自己」。我們可以不斷超越對自我的認識,同時創造與體驗更豐富多彩的人生。

但伊蒂特博士跟弗蘭克博士在理論上不太相同的地方,是她採用了人本治療當中一個相當重要的觀點—─無條件的自我關懷。

「我在工作中力求給予病患無條件的愛,好引導他們去發現自由是當我們脫下面具,不再迎合他人賦予的角色與期望,開始無條件地愛自己。」一個人改變的開始,常源自於感受到被愛。這又牽涉到另一個相當流行的說法:「愛自己」。愛自己並非理所當然,因為社會文化可能給予種種制約—─一個人要「有用」才值得被愛。在傳統教養中,常常傳遞的價值觀是有條件的愛,像是孩子要乖要聽話才能被愛,所以孩子要活成父母期待的樣子,必須不能成為自己,才能得到父母認可。

「有時候,我們逃避的不是惡劣或痛苦的感受,而是良好的感受,我們把自己隔絕在熱情、愉悅、幸福之外。人在受到傷害時,心理上有一部分會去認同加害者,因此有時會對自己採取懲罰的姿態,加害於自己,不准自己感覺良好,剝奪與生俱來的快樂權。這就是為什麼我常說:『昨日的受害者很容易就會變成今日的加害者。』」傳統教養特別常使用處罰做為手段,由於「身體髮膚受之父母」的觀念,在以往不管是在身心方面如何對孩子產生傷害,都不會用虐待來看待。回到現代,在學校霸凌同學的孩子,可以發現在家裡往往也遭到父母的霸凌,這也可以用身教的概念來理解。

當我們不懂得尊重孩子為獨立的個體,就很容易誤以為「控制是一種愛」,這便是有條件的愛。所以「為你好」,常常不是真的為了孩子,首先是為了滿足父母個人的期待與需要,甚至因此傷害了孩子—─遺棄、性侵、虐待……經常處在被懲罰的狀況下長大的孩子,就可能內化曾被耳提面命的自我挫敗信念,像是「你是白癡喔?」「你不是好孩子。」「沒出息的傢伙!」「你這樣沒有人會喜歡你啦!」……這些自我挫敗的信念,在一個人長大之後,可以帶著自我關懷為態度的好奇心,去辨識出來,並且重新選擇適合我們的信念,還給自己與生俱來的價值與自由。

「哀悼有助於我們面對過去,最終放下過去,也會清出一塊空間,使自己看見『現在』,選擇從這裡要走到哪裡。」看見過去的自己不被善待,為自己深深地哀悼,或許經過幾個月或幾年,慢慢釋放那些傷痛,才能好好認識長大後的自己。這個過程或許寂寞漫長,但可以藉由伊蒂特博士用生命完成的這本書,做為我們的嚮導。

相當推薦這本書,閱讀本書的過程,我也不斷感受到自己內在湧現如同拆開禮物般的興奮與感動。祝福您!

(本文作者為臨床心理師)

 

推薦序 
看見自己,原來還有很多可能
海苔熊

不知道你有沒有跑過馬拉松?二十一公里或者是四十二公里,那種一開始跑了,就會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報名的比賽。我年輕的時候有一段時間常常報名馬拉松比賽,一直到現在,那都是我生命裡印象深刻的一段回憶。

我記得有一次跑花蓮東海岸,那段路有上坡有下坡、有海風有烈日,我一邊跑,一邊覺得自己現在真是身處在地獄當中,身體的每一個細胞每分每秒都在抗議,正當我想放棄,乾脆停下腳步來,等收容車把我載走的時候,我看著眼前標示著公里數的告示牌,跟自己說:「我可以選擇去想『我還有三十五公里沒有跑』,或者去想『我已經跑了七公里』。哪一種想法對現在的我比較有幫助?」

結果我發現,想像自己已經跑了七公里,感覺比較有動力繼續跑下去。就這樣一直勉強跑到了最後,一路上不知道經歷過多少自我懷疑和想放棄的念頭,終於在三十八公里處停下來吃香蕉做補給的時候,我的雙腳已經開始發腫疼痛,再也沒有辦法往前跑任何一步了,這時候我又同樣問自己那個問題:「我可以選擇去想『我還有三公里沒有跑』,或者去想『我已經跑了三十八公里』。哪一種想法對現在的我比較有幫助?」我發現,如果我告訴自己只剩下三公里,或許有機會可以撐過最後這一點點路。於是,拖著沉重的步伐,我又勉強往前「走」了一點,到了終點,雙腳幾乎已經失去了知覺,但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成就感!

這次的經驗帶給我兩個很大的啟示:第一個,我發現不管多糟糕的情況,總是會過去的。而且,正因為我成功撐過這段經歷,往後再有更多我覺得根本無法完成的事情,我就會告訴自己:「那時候的馬拉松你都跑過了,還有什麼可以難倒你?」第二個,我發現不論是多麼糟糕的情況,我們都可以有所選擇,就像站在每一個寫有公里數的告示牌前,我可以選擇要看我已經跑過的公里數,還是我剩下的公里數一樣,重點並不在於我做了什麼選擇,而在於我做出的選擇,是否對我有所幫助?

.你的創傷,也是你的成長.

這本書的作者伊蒂特.伊娃經歷過比馬拉松更像地獄的事情,就是曾經住過納粹集中營,眼睜睜地看著父母親被送進毒氣室死亡。她花了好多年的時間,才願意面對自己的創傷、從困住自己的牢籠裡面走出來,但這個傷口本身,也給予她很強大的力量。每次當她的生命面臨困境時,她都會跟自己說:「當年我都挺過來了,現在還有什麼好怕的?」

當然,這並不代表你永遠都要跟她一樣堅強,而是恰好相反—當你可以允許自己悲傷、允許自己憤怒、允許自己痛苦的時候,接納並且承認這些感受在你身上發生,不要強迫自己當個大人,你才能夠走過悲傷,走過絕望,走進寬恕。

.就算面臨失望,你還是有所選擇.

伊蒂特.伊娃身為一位存在主義取向的意義治療師,特別關注生命當中的選擇和可能性,這個治療派別有一個很重要的核心想法是:「就算面臨失望,你還是有所選擇。」

許多時候當我們被生命給困住,會覺得自己好像進退維谷,做什麼都不對,甚至每一項選擇都蘊含著可能的失去。可是當你聚焦在自己「可能會失去什麼」的時候,你反而把自己的力量活「小」了—你可能待在一個讓你受傷的關係當中、你可能活在受害者的標籤裡面、你可能被過去的創傷給抓住、你可能持續憎恨一個讓你耿耿於懷的人、你可能逃避那些你不想面對的問題……因為你太害怕失去了,所以你的防衛機制選擇用各種方式,把自己困住,困在那些負面、貶低自己能量的語言和聲音當中,跟自己說:你沒有用、你沒辦法、你就是做不到。

那麼,要怎麼樣把自己的力量活「大」呢?還記得一開始馬拉松里程數的例子嗎?我認為,你的人生就是你關注的焦點,當你放大了人生當中的「什麼」,這個「什麼」就會變得鮮明,甚至大到會占據你的視線。慶幸的是,我們可以選擇自己關注的焦點,所以,在前面的例子當中,你可以把那些貶低自己能量的語言轉換成:我可以、我能夠、我允許自己、我想要。當你嘗試把這些語言,運用在每一天對自己說話的內在聲音上面,你會發現,雖然許多事情仍然沒有改變,但你似乎變得更自由了。

.接納黑暗,轉身面向陽光.

作者用一個又一個的故事,穿插智慧而有力量的句子,結合認知行為治療、個人中心治療、意義治療等等取向的觀點(我自己覺得還有一些內觀治療/完形取向治療的影子),協助你從一個又一個悲傷、難受、困苦、無望的故事當中,看到那些傷口本身,接納傷口,並且迎向可能的曙光。

當然,走過傷口是一段漫長的旅程,就像伊蒂特.伊娃自己也花了好幾十年的時間,才在婚姻關係當中,看見自己的盲點,並且修復和伴侶的關係;同樣的,她也花了非常多年,重新面對那段她在集中營裡面的過往——儘管她已經是位著名的治療師,都要走這麼長的時間,何況是你我?因此我覺得,當你在讀這本書的時候,如果感覺到「你說的我都知道,但是我就是做不到」,那麼也非常正常,因為有些事情是需要時間練習的,或許,你還沒有準備好要面對這一切,那麼也不需要強迫自己。當你準備好了,一切都會水到渠成。

生命是一連串選擇的組合,你可以選擇面對,也可以選擇逃避;你可以選擇給自己自由,也可以選擇將自己繼續困在牢籠當中。每一次的選擇將會通往不同的路,而每一條路也會帶你走向不同的人生,如果過往曾經做出一些讓你窒息、難以呼吸的選擇,那麼,從今以後,你願不願意嘗試其他的選擇,給自己的生命一種不同的可能?

翻開這本書,你將會透過一個又一個的練習、一個又一個的問句,看見自己,原來還有很多可能。

(本文作者為心理作家)

 

推薦序 
內心自由,才是真正的自由
陳志恆 

我遇過很多前來求助的人,對生活有諸多抱怨。像是對工作不滿、遇到難搞的上司、夫妻失和、孩子難教、經濟不景氣、有志難伸、原生家庭帶來傷害等,他們為此而感到困擾,甚至長期痛苦煎熬。

我總是會問:「面對當前的困境,你希望有什麼不同?」

對方常會這麼回答:「我希望先生不要脾氣這麼暴躁!」「我希望父母可以支持我的夢想!」「我希望老闆別再為難我!」「我想要說服同事聽我的!」

人人都想脫困,但都期待別人先改變。這看似有道理,因為問題出在別人身上,所以脫困的唯一辦法,就是讓對方改變。於是,你會使出洪荒之力,試圖要對方改變,卻換來對方更大的抗拒。接著,你感到心灰意冷、無能為力,你覺得自己什麼也做不了,只能逢人就抱怨,至少,抱怨能討來關心。

沒錯,處在不友善的環境,或者遇人不淑,確實令人感到萬分痛苦,然而,改變外在處境,真的就是終極解決之道嗎?許多人有著令人羨慕的家世背景、工作、職位、身分、收入,卻也是煩惱重重,看什麼都不順眼。那麼,到底要擁有多少才會快樂呢?

所以,我總是會進一步問:「面對這樣的困境,你希望自己有什麼不同?」問這句話的意義就是希望將改變的焦點,放回自己身上。我想暗示對方:第一,面對看似難以撼動的處境,你仍是有選擇的;第二,人生快樂滿足與否的責任,在自己身上。如果總要別人先改變,才會感到滿意,那麼,你就是在把自己的情緒責任推到別人身上,要求別人幫你負責。當別人不改變時,就只剩下抱怨一途,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,要別人來關注你。這個道理不難懂,但我們卻常常忘記,包括我自己在內。

在寫這篇文章時,臺灣正面臨嚴峻的挑戰。因新冠病毒肆虐,疫情升溫,三級警戒持續中,我已經守在家中好幾個禮拜了。我是個自由工作者,以到處授課為主要收入來源,但疫情爆發後,瞬間所有的課程都被迫取消。一開始,我還滿淡定的,心想:難得空出一段時間可以好好休息或專心寫作,手上還有幾個待完成的書稿呢!

隨著三級警戒的時間不斷延長,我開始慌了!我發現,遙遙無期的行動限制,短期之內,收入肯定掛零,而且這樣的慘狀不知道還要延續多久。隨著內心不斷出現的不安與慌亂,我開始抱怨,就是有人防疫鬆懈,害得大家一起受苦。我也抱怨政府沒能力快刀斬亂麻。那陣子,我不是常愁眉苦臉,就是脾氣暴躁,大大影響到一樣居家辦公的太太。

太太問我:「你一直咒罵別人,要不要想一想目前的你可以做些什麼?」太太的這番話,有如當頭棒喝。我都忘了,那些常常對求助者的提醒,怎麼沒能用在自己身上呢?於是我靜下來思考:「我要的是什麼?此刻,我能做的是什麼?」

一旦靜下來面對自己時,心頭浮現了一個念頭:「安定。」對!我需要讓自己先安定下來,接受現狀,才有清明的頭腦去思考自己還能做些什麼。

那一刻起,我突然感受到內心是自由的。當內在自由時,外在如何變動,都無法困住我們了!

這本書就是要教導你,如何達到內心自由的境界。相對於內心自由,作者在書中提到了「心囚」的概念。我們往往把自己鎖進內心的牢籠,以為自己毫無選擇,卻不知道釋放自己的鑰匙,其實已經握在手中。

本書作者伊蒂特博士,是享譽國際的心理治療師。十七歲時被抓進奧斯威辛的納粹集中營,好幾次歷經生死關頭,受盡無情的折磨,當從人間煉獄中獲救時,身邊的親人卻也一一離世了。她是重大災難中的受害者,也是倖存者,我想,她的身上應該有著巨大的創傷吧!然而,她是如何在人生的後半段,成為能引領他人走出傷痛的心靈導師呢?甚至,她的幾本著作,都為全世界無數的靈魂,帶來巨大而溫暖的力量。確實,那些創傷深刻地影響她接下來的人生。在這本書中,你會讀到她的真誠袒露:她也曾逃避,試圖壓抑那些痛苦,說服自己遺忘過往,或假裝一切都不曾發生。最終,她終於領略,只有誠實地面對自己,去接近那些悲傷、憤怒、無助與恐懼,才有可能從過去的痛苦中解脫,最終,擁有真正的自由。

伊蒂特博士用自己和病患的故事提醒我們,人是如何把自己關進自己親手打造的牢籠中。我們以為沒有選擇,事實上是不願意正視內在的恐懼、沮喪、孤獨,以及對自身的嫌惡,而讓自己持續處在痛苦的現狀中,最為熟悉也最感安心。

閱讀這本書,讓我深刻理解,人生所有體驗到的一切可以是詛咒,也可以是禮物,端視你用什麼樣的態度與觀點,來看待你身處的世界。

人們終其一生,汲汲營營,忙碌追尋,究竟為了什麼?說穿了,就是感受到內心真正的自由。一個內心自由的人,他的世界無限寬廣,力量能無限延伸。不論外在世界如何險峻,他會知道,自己永遠是有選擇的。

這本書正能引領你走向內心自由之路,很榮幸能為此巨作的中文版撰寫推薦序,邀你細細品嘗,用心體會。無論如何,你都是有選擇的。

(本文作者為諮商心理師)

 

推薦序 
只要選擇希望,就有力量找到光明的出口
楊佳恬 

我是噙著淚水讀完這本書的。

伊蒂特.伊娃.伊格是位國際間知名的心理治療師,也會不時到歐洲進行講座。她的《抉擇》一書,在歐洲德語區更是被譽為「一般大眾和心理治療師此生必讀的書。」非常榮幸獲邀閱讀她的新作中文版《什麼樣的禮物可以拯救你的人生?》(德文翻譯版本還比臺灣慢好幾個月才要出版呢!)伊蒂特博士樸實的筆觸,每字每句都在我心中引起溫暖的聲響。

我在好山好水的奧地利成長,這個國家孕育出納粹獨裁者希特勒,他親手消滅自己的故鄉,將奧地利降級為一個省,好納入大德國版圖;他掀起了第二次世界大戰,也計畫性地迫害及殺戮了數百萬猶太人。這些歷史課本上面的條文,卻是伊蒂特博士的實際人生。

她的匈牙利背景也讓我心中翻攪不已,匈牙利為奧地利鄰國,在歷史上有著密不可分的愛恨情仇。我先生的曾外公也是匈牙利人,一百多年前,他隻身來到奧地利打天下,開了家小裁縫店,也在這裡落地生根。作者在書中提到自己特別愛吃的紅椒雞,也是我最愛的一道匈牙利料理。我稍算了一下,曾外公跟作者的父母親是差不多時代的人,然而,他們的人生道路,卻是天壤之別……

十幾歲的伊蒂特博士,只因為她是猶太人的身分,就被硬生生送入集中營,目睹父母被殺戮,經歷了人間煉獄。她撐過來了,戰後移民到美國,展開新的人生,有家庭有事業,更是成為了幫助無數人的心理治療師。聽起來就像勵志小說的主角不是嗎?但她也告訴我們,很多時候,我們看起來好好的,但心中的傷口依舊抽痛著。她用著誠摯又直接的態度,對我們敘述心中數十年來的心路歷程。

作者在書中敘述了自己身為心理治療師,接觸到的各類實際個案,也讓我發現,雖然文化民情不同,然而,不論是在日常生活、工作、人際關係、家庭互動上,在世界各個角落有那麼多人,都在人生中跌倒過,也都有被深深傷害過的經歷,有著說不出口的傷痛,擁有許多相似的情緒,也有許多相似的掙扎。在黑暗中匍匐前進的我們,怎麼也找不到出口。我在作者細細書寫的個案中,也訝異地看到自己心中長久以來,不願意面對的窘境。

更難能可貴的是,她不會去比較每個人的痛苦,而是非常實際地告訴你,可以選擇自己的心境,可以選擇如何去應對!面對每一種不同的情緒和傷痛,她提出了人人都能夠進行和實踐的練習,只要你願意去做。比如說,我們每個人何嘗不知道「要多愛自己一些」的重要性,但是,到底要如何愛自己?作者提出一些簡單又實際的練習,我抱著「來試試看吧」的心情,照她說的,站在鏡子前面,對著自己的眼睛大聲說:「妳一輩子都擁有自己。」「有我在,我會陪著妳。」「我永遠不會離開妳。」我天真地覺得這幾句話很容易,但是當我看著自己的眼睛,才猛然發現,我竟然說不出口。

作者也在字裡行間讓我們知道,我們不用比較誰比較痛苦,也不需要為自己的傷痛感到羞愧,只要我們願意,都能夠選擇自己要如何面對生命課題中的坑坑洞洞。我們可以選擇怨天怨地怨國家,也可以選擇希望,擦乾淚水昂首走下去。只要能活下去,就一定還有希望。

當我終於看著鏡子中自己的眼睛,再度做作者建議的練習,我成功地說出了那幾句話。淚水無預警地湧出眼眶,我的心中同時湧出了新的力量和勇氣。

謝謝妳,伊蒂特.伊娃.伊格,謝謝妳給我們如此溫暖有力的禮物!謝謝妳,讓我了解,就算身處黑暗的幽谷,只要選擇希望,就有力量找到光明的出口。

(本文作者為《小國也可以偉大:我在奧地利生活學習的第一手觀察》作者)

 

好評推薦

選擇用怎樣的視角看待過去,就決定了自己擁有怎樣的人生。這本書告訴我們,每個人都有這個選擇的權利,生命的轉化並不是改變曾經發生的事,而是如何以更高的意識去詮釋自己的故事,若能如此,過去的苦痛就有了意義,而療癒也就在其中發生。
——作家/彭樹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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解開心牢之鎖──我在死亡集中營學到如何活下去

一九四四年春,我十六歲,和父母及兩位姊姊住在匈牙利的卡夏城。戰爭的徵兆和種族偏見包圍我們—釘在大衣上的黃星徽章、把我們的舊公寓給占領的匈牙利納粹「箭十字黨」、傳遍全歐的前線消息和德國占領報導、父母隔著餐桌交換著憂慮眼神、我因為是猶太人而被踢出奧運體操隊那可怕的一天⋯⋯然而,當時我卻幸福地沉醉在花樣年華的日常煩惱中:和初戀男友艾瑞克沉浸在愛河中,他既高大又聰明,我們是在讀書會上認識的。我回味著我們的初吻,欣賞著家父為我設計的藍色絲綢新禮服,記錄著自己在芭蕾和體操教室的進步,和大姊、二姊有說有笑。我美麗的大姊名叫瑪格達,二姊克拉拉在布達佩斯的一所音樂學院主修小提琴。

然後一切都變了。

在一個寒冷的四月天,天剛破曉,卡夏城的猶太人就遭到逮捕,集體囚禁在城市邊緣的一座舊磚廠裡。幾星期後,家父、家母、瑪格達和我被裝上俗稱「牛車」的車廂,送往奧斯威辛集中營。抵達集中營當天,我的雙親就命喪毒氣室了。

在奧斯威辛的第一晚,我被迫為約瑟夫.門格勒獻舞。門格勒是親衛隊軍官,人稱「死亡天使」。那天就是由他察看新來的人,從候選隊伍中挑出母親,把她送上死路。「跳舞給我看!」他命令道。我站在營房冰冷的水泥地上,怕得渾身僵硬。外頭,營地的樂隊奏起華爾滋舞曲〈藍色多瑙河〉,我想起家母的明訓:「沒人能奪走裝進妳腦袋裡的東西。」我閉上雙眼,躲進內在世界裡。想像之中,我不再是死亡集中營裡又冷又餓、為喪親心碎的囚徒,而是站在布達佩斯歌劇院的舞臺上,跳起柴可夫斯基芭蕾舞劇中的茱麗葉一角的舞蹈,在這個私密的避難所裡,我拿出意志力,逼自己手舞足蹈起來,拚盡全力為活下去而舞。

在奧斯威辛度過的每一刻都是人間地獄,但那裡也是最好的教室。在喪親、酷刑、飢餓與持續不斷的死亡威脅下,我找到了求生存、求自由的工具。時至今日,我在臨床心理治療的工作和生活中,依舊每天持續應用這些工具。

二○一九年秋天,撰寫本篇序言之際,我已九十二歲了。我在一九七八年拿到臨床心理學博士學位,至今為病患提供治療已四十多個年頭。我輔導過退伍軍人、性侵倖存者、學生、民間領袖和執行長;協助過力抗上癮症、焦慮症和憂鬱症的人;指點過怨恨難解及渴望重燃愛火的夫妻;幫助過親子學習如何一起生活或各自分開獨立。身為一位心理學家、母親、祖母、曾祖母,身為自己及他人言行舉止的觀察家、奧斯威辛集中營的倖存者,我要在這裡告訴你:最可怕的牢籠不是納粹把我關進去的地方,而是我為自己建造的心牢。

你我的人生可能截然不同,但你或許懂我的意思:許多人都覺得受困於自己的心牢。我們的感受、作為和對可能性的想像,都受到自身想法和意念的決定與限制。在心理治療的工作中,我發現儘管「囚念」展現出來及發揮作用的方式因人而異,但有些造成痛苦的心牢是大家普遍共有的。本書是一本實用的指南,幫助我們認清自己的心牢,並找到走出心牢、獲得自由的工具。

選擇的力量是自由的基礎。戰爭的最後幾個月,我的選擇很少,無從脫逃。匈牙利籍猶太人是歐洲最後一批被送到死亡集中營的人,在奧斯威辛待了八個月以後,就在俄國軍隊打敗德國之前,包括我和姊姊在內,一百多名囚犯從奧斯威辛撤走,從波蘭穿過德國,一路行軍到奧地利。我們沿途在工廠裡做奴隸活,坐在火車車頂為德軍運送彈藥,用肉身保護貨物,抵擋英軍投下的炸彈(英國人無論如何還是會轟炸那些火車)。

囚禁了一年多之後,一九四五年五月,姊姊和我在奧地利的貢斯基興集中營獲釋。包括我們的雙親在內,其他所有我認識的人幾乎都死了。在不斷的毒打之下,我的背脊骨斷了,我餓著肚子、體無完膚,倒在一堆屍體裡動彈不得,這些人生前就像我一樣拖著病體、沒東西吃,他們已經不行了。我沒辦法抹除自己的遭遇,無力控制納粹要把多少人塞進牛車或焚化爐,或趁戰爭結束前消滅越多猶太人和「不良分子」越好。我不能改變這整套不人道的系統,也不能扭轉六百萬無辜民眾死於集中營大屠殺的事實。我唯一能做的,就是決定自己要對恐怖與無望做何回應。不知哪來的力量,我默默在心裡選擇了希望。

但熬過奧斯威辛只是我通往自由的第一段旅途。數十年來,我始終是一個困在過去的囚徒。表面上我做得很好,看似拋下過去的創傷向前走,我和畢拉結為連理,他出身於普勒索夫一個顯赫的家庭,戰爭期間曾是游擊隊員,在斯洛伐克的山林間打擊納粹。我當了媽,逃離歐洲共產主義國家,移民到美國,省吃儉用、力爭上游,四十幾歲去上大學,成為高中老師,再回學校攻讀教育心理學碩士及臨床心理學博士。即使到了研究所後期的臨床實習期間,致力於助人療傷、接下一些最棘手的個案,我還是在躲,還是在逃避過去,否認悲痛與創傷,輕描淡寫裝沒事,試圖取悅他人,把事情做到完美,把長久以來的積怨與失望怪在畢拉頭上,拚命追求成就,彷彿能彌補所失去的一切。

我在德州布立斯堡的威廉.博蒙特軍方醫療中心,爭取到一份競爭激烈的臨床實習工作。當我抵達醫療中心,披上白袍、別上名牌準備上班時,看見名牌上寫著:精神科伊格醫生。有那麼一瞬間,我恍惚覺得這行字變成「冒牌醫生伊格」。就是在那個當下,我領悟到若是不先治療好自己的傷,遑論去為別人療傷?

我採取的療法兼容並蓄,以直覺為本,融合了洞察取向及認知取向的理論與實務。我稱之為「選擇療法」,因為自由的基礎在於選擇。雖然吃苦受罪是人生在世不可避免的共同經驗,我們總能選擇要如何因應,而我力圖凸顯並善用病患的選擇力,讓他們透過自己的選擇,積極改變人生。

我的工作以四大心理學核心原則為根據:

一是馬汀.塞利格曼和正向心理學「習得無助」的概念—若是自認對人生無能為力、做什麼都不能改善結果,我們就會陷自己於痛苦煎熬中,但若善用「習得樂觀」,拿出力量、韌性與能力,為人生創造意義與方向,就會發光發熱。

二是認知行為療法,亦即體認到是想法創造了行為與感受。要改變有害、無效或自我妨礙的行為,就必須改變自己的想法,將負面的意念轉為有助於成長的意念。

三是無條件的正面自我評價的重要,提出這套觀念的是對我影響至深的導師卡爾.羅傑斯。人有許多痛苦都源自「露出真面目只會討人厭」的錯誤觀念,我們總以為要否認或藏起真實的自我,才能贏得他人的接納與認同。我在工作中力求給予病患無條件的愛,好引導他們發現自由是當我們脫下面具,不再迎合他人賦予的角色與期望,開始無條件地愛自己。

最後,我的工作秉持和維克多.弗蘭克共有的一個領悟。弗蘭克是我敬愛的良師益友,我們都是奧斯威辛的倖存者,也都領悟到「最惡劣的經驗可以是最好的老師,為我們帶來意想不到的發現,開啟新的可能和觀點。」療癒、圓滿和自由,一方面來自於我們選擇如何因應人生大小事的能力,二方面來自於我們從人生經驗中創造意義、找到目標的能力—尤其是從痛苦的經驗中。

自由是終其一生的練習,也是我們每天都有機會一次又一次做出的選擇。說到底,自由需要希望。我對「希望」的定義有二:一是知道不管有多苦都是暫時的,二是發現「接下來會怎麼樣」的好奇心。「希望」解開心牢的門鎖,讓人活在現在,不再困於過去。

.重要的不是際遇,而是我們拿自己的際遇怎麼辦.

獲釋四分之三個世紀後,我還是會做噩夢,還是會冷不防想起過去。未來我仍會悼念逝去的雙親,至死方休。他們沒有機會看到四個世代的子孫從死亡的灰燼中誕生。恐懼常駐我心,對於已經發生的事情,從輕描淡寫或試圖遺忘中是找不到自由的。

但「記得」和「重視」那段往事,跟「陷在」過去的內疚、恥辱、氣憤、怨恨或恐懼之中截然不同。我可以面對既定的事實,同時也記得自己不管失去了什麼,還是不斷選擇愛與希望。就連在那麼痛苦、無力的絕境中都有選擇的能力,對我而言,這實在是奧斯威辛那段日子給我的一份禮物。

無論來自死亡集中營的是什麼,稱之為「禮物」似乎都不太對。地獄豈能生出美好事物?時時心懷恐懼,深怕隨時會從候選隊伍或營房裡被拖出來,丟進毒氣室。煙囪竄出的黑煙無所不在,提醒我已經失去和可能失去的一切。我不能控制那窮凶惡極、毫無道理可言的處境,但我可以專注於腦袋裡的想法,我可以有反應,但不要表現出來。奧斯威辛提供了一個機會,讓我發現內在力量和選擇力,若不是那段經歷,我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己身上有哪些可以仰賴的東西。

人都有選擇的能力。當外界沒有給予絲毫幫助或養分,我們就有可能在這時發現真正的自己是誰。最重要的不是際遇,而是我們拿自己的際遇怎麼辦。

逃出心牢之時,我們不只掙脫了束縛,而且有了行使個人意志的自由。我第一次體認到積極自由和消極自由的差異,是一九四五年五月貢斯基興集中營解放日那天,當時我十七歲。美軍第七十一步兵師前來解放營地,我倒在泥地上一堆屍體和垂死之人當中。事隔多年,我還記得美國大兵的眼裡滿是震驚,他們臉上都綁了繃帶,以抵擋腐肉的惡臭。甫獲自由的幾小時,我看著那些還能走路的囚友們走出牢門,不一會兒,他們又折返回來,頹然地坐在營地的草地上或營房蒙塵的地板上,無力前進。蘇聯武力解放奧斯威辛集中營時,維克多.弗蘭克也注意到相同的現象:雖然不再被囚禁,但許多人在生理上或心理上對那份自由還反應不及,飽受疾病、飢餓與創傷的摧殘,沒有能力為自己的人生負責任,我們簡直想不起來要怎麼做自己。

雖然終於掙脫了納粹的魔掌,但還不自由。

我現在知道破壞力最強的牢籠在我們心裡,而鑰匙就在自己的口袋裡。無論多痛苦,無論牢籠的鐵條多堅固,我們都有可能掙脫令自己裹足不前的東西。

做來不容易,但很值得一試。

.不斷成為真正的你,就是開啟自由的終極之鑰.

從囚禁到獲釋,再從獲釋到真正的自由,在《抉擇》一書中,我訴說了這段歷程的故事,讀者紛紛跟我分享他們面對過去、療傷止痛的故事,這一切再再令我受寵若驚且心生謙卑。我們得以彼此交流,有時是當面,有時是透過電郵、社群媒體或視訊,許多我聽來的故事都收錄到這本新作當中(為了保護隱私,人名和其他辨識身分的細節做了修改)。

如同我在《抉擇》一書中所言,我不想讓人讀了我的故事心想:「跟她比起來,我的痛苦不算什麼。」我希望大家想的是:「如果她都可以做到,那我也可以!」關於我為自己和病患所做的心理治療,許多人都請我提供實用的指南,於是有了這本書。

我在每一章探討一個常見的心牢,先用我的人生故事和臨床工作上的實例,說明每一種心牢的影響與挑戰,再以掙脫那座心牢的竅門作結。有些竅門是以問題的形式呈現,你可以把這些問題當成寫日記的題材,或拿來和你的知心好友或心理師討論,而有些竅門則是具體的行動步驟,你可以現在就採取這些行動來改善人生和人際關係。雖然傷痛的痊癒不是一直線的過程,但我刻意按照自己走向自由的歷程排列章節次序。話雖如此,這些篇章皆可獨立閱讀,或依任何順序來閱讀。你的歷程由你主宰,歡迎你隨著自己的心意使用本書。

此外,我提出了三個初步指導原則,助你邁開第一步,踏上通往自由之路。

我們要準備好了才會改變。

有時是離婚、意外、疾病或死亡等艱難的處境,迫使我們面對問題的癥結、嘗試別的出路;有時是內心的痛苦和未能滿足的渴望變得震耳欲聾、揮之不去,一刻也不容我們再忽視下去。但這份準備無法由外而內,急不得也勉強不來,要等到你的內在起了微妙的變化,到你下定決心告訴自己:「截至目前為止,我都是這樣過來的。從現在開始,我不會再跟以前一樣了。」這個時候,你才終於準備好了。

改變的轉捩點,在於打破那些對我們不再有好處的習慣和模式。

如果想為人生帶來有意義的改變,不能只是拋棄不良的習慣或想法,而是要用健康的做法或心態來取代。選出自己的方向和目標,像是你找到一根箭頭,跟著箭頭走。站在旅途的起點,不只是要思考自己想掙脫的是什麼,還要思考你想自由地做些什麼或成為什麼。

所謂改變人生,是要成為真正的你。

最後,所謂改變人生,不是要成為一個全新的你,而是要成為真正的你—僅此一顆、空前絕後、無可取代的鑽石。發生在你身上的每一件事,目前為止做過的每一個決定、用過的每一個辦法,一切的一切都很重要,都有它的用處,不需要丟掉一切從零開始。無論你做過什麼,是那一切帶你走了那麼遠,走到這一刻。

不斷成為真正的你,就是開啟自由的終極之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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試閱

第十一章 
活過今天,明天就自由了——絕望的牢籠

在奧斯威辛集中營,我被一個揮之不去的念頭纏著不放:「有人知道瑪格達和我在這裡嗎?」任何一種答案都指向絕望。如果有人知道卻不伸出援手,那我的生命還有什麼價值?如果沒人知道,那我們怎麼有出去的一天?

當絕望襲來,我就會回想起當初在被送去囚禁的路上,母親在漆黑、擁擠的牛車裡是怎麼跟我說的:「我們不知道要去哪裡,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,但只要記住一點:沒人能奪走裝進妳腦袋裡的東西。」

在集中營漫長、可怕的日日夜夜裡,我會選擇要在腦袋裡裝些什麼。我會想想男友艾瑞克,想想我們的戀情是如何在戰火中點燃,想想我們會如何在河邊野餐,一邊吃著我母親做的美味炸雞和馬鈴薯沙拉,一邊規畫著未來。我會回想起被迫離家之前,我穿著父親做的禮服與艾瑞克共舞——我是如何試穿那件禮服、確定可以穿著它跳舞,確保我跳起舞來裙襬會旋轉,而艾瑞克的手就靠在細細的麂皮皮帶上,扶著我的腰。我會回想起被送離磚廠時,艾瑞克最後對我說的話:「我永遠不會忘記妳的眼睛,不會忘記妳的小手。」我會想像我們的重逢,想像我們如何欣喜若狂、如釋重負地投向彼此的懷抱。這些遐想就像燭光,而我秉燭度過最黑暗的時刻。想像這些畫面不會將恐懼一筆勾銷,不會把我的父母還來,不會減輕我的喪親之痛,也不會掃除步步進逼的威脅,但有助於我跳脫當下的處境,冷眼看待飢餓與酷刑,勾勒出一個有愛人的明天。我是活在人間地獄中沒錯,但那只是一時的,總有熬過去的一天。

「希望」真的攸關生死。在奧斯威辛集中營,我結識了一名年輕女子,她確信集中營在聖誕節前就會獲得解放。她看到新來的囚犯越來越少,又聽到傳言說德軍損失慘重,於是哄自己過不了幾週就自由了。但聖誕節來了又走,沒人來解放集中營。聖誕節次日,我這位朋友就死了。是希望支撐她活下去,一旦希望破滅,她也就活不下去了。

.活下去是一場太艱鉅的苦戰.

事隔七十多年,我的第一本書《抉擇》上市幾個月後,在拉霍亞的一間醫院,我想起那位朋友的事。數十年來,我都夢想著最終能把我的療傷故事寫下來,鼓勵世人展開及堅持走在邁向自由的旅途上。出書之後發生了許多不可思議、激勵人心的事—我每天都收到令人動容的讀者來信、研討會和特殊活動的演講邀約,以及國際媒體的訪談邀請。

在一個令人期待的日子裡,狄帕克.喬普拉邀我參加他主持的臉書直播活動,地點在卡爾斯巴德的喬普拉中心。我興奮極了,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和感覺起來都在最佳狀態,我約了美髮師和化妝師。把我最愛的設計師套裝燙好,努力忽略胃裡傳來的疼痛,那種感覺就像我在集中營裡餓到肚子痛的時候。我一邊化妝,一邊跟我的肚子說:「別吵,我現在很忙!」

活動當天,我早早起床,仔細穿好衣服。對著鏡子調整套裝外套時,我想像家父看著我,我笑著對他說:「瞧瞧現在的我!」但當朋友接我去喬普拉中心時,只見我彎著身體,努力壓下一波劇烈的胃痛。朋友說:「我不要載妳去活動現場,我要載妳去醫院。」我聽不進去。「我花了兩天準備欸!」我咬牙切齒地說:「我要去喬普拉中心。」她盡可能把車開得快一點,我們抵達時,我急急忙忙地進去,勉強跟狄帕克和他太太打招呼,就躲進廁所跪在地上了。我扶著馬桶邊緣,深怕吐得一地都是,害自己丟臉,接著我就痛得昏過去了。接下來,我知道的就是狄帕克扶著我的手臂,將我帶回車上並直接送我到醫院,醫生發現我的小腸有一部分打結了,必須立刻動手術切除才行,醫生說:「要是再晚個一小時,妳就沒命了。」

動完手術幾小時後,我從昏沉中醒來,全身上下還麻麻的。護士告訴我,我是她們在手術室裡見過最高雅的病患了。顯然,我的妝容還很完美。

我不覺得高雅,只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無助的嬰兒—被藥物麻得神志不清,對周遭一切茫然不解,無法在沒人協助下移動。如果想上廁所,我必須按下一個按鈕,然後焦急地等護士或醫生助理過來帶我。我覺得自己人不像人,感覺自己只剩一些基本需求—餓了、渴了、想上廁所了。而且,這些需求無法自理。

最糟的是被插了一根管子的我沒辦法說話,既無助又不能出聲的處境勾起太多可怕的回憶。我抓著那根管子,想把它扯掉。護士擔心我會害自己窒息,就把我的雙手綁住。這下子我真的嚇壞了,無法忍受行動受限,過去的創傷讓我產生不自主的身體反應,亦即創傷後壓力症候群的症狀,密閉空間或任何限制住我的東西都會引起恐慌。被綁在醫院裡說不出話來,讓我覺得活下去是一場太艱鉅的苦戰。

打從動手術以來,我三個美麗的孩子—瑪麗安妮、奧黛莉和約翰就守在我身邊,不厭其煩地替我發言,確保藥物調整到能讓我盡量保持清醒的劑量,還幫我抹上我最愛的香奈兒乳液,甚至連孫子和孫女們都來看我了,他們把我照顧得那麼好,做盡一切來維護我的尊嚴和舒適,但我身上連了那麼多部機器,我還有不靠他們、生活自理的一天嗎?如果不能好好活,那我也不想繼續呼吸。等雙手一被鬆開,我就打手勢要瑪麗安妮拿紙筆過來,並在紙上潦草寫下:我寧願死。

他們跟我保證,時候到了就會讓我走,瑪麗安妮還把我寫的字條收好。他們似乎不明白,我的意思是我「現在」就想死。那天稍晚,心肺科醫生麥克考爾來巡病房,說我看起來狀況很好,保證第二天就會拆管。孩子們笑著親親我說:「看吧,媽,妳會好起來的。」漫長的午後時光一分一秒過去,監控螢幕和維生機器圍繞著我嗶嗶響,我努力說服自己:這是一時的,我撐得過去。我不知打盹了幾次又醒過來幾次,度過了一個不安的無盡長夜。太陽升起,我終究撐過來了,那天就要拆管了。

「這是一時的。」我一邊反覆告訴自己,一邊等待麥克考爾醫生來拆管。但當醫生來巡病房時,卻頓了一下並確認筆記,接著嘆口氣說:「我想我們還得再等一天。」我沒辦法發出聲音,跟他說我連一天都等不下去。但他渾然不知我有多想放棄,只是投以一個安慰的笑容,就去巡其他病房了。

.我不再想死,我想活.

那天夜裡,我把身體縮成一團,將世界擋在外面。我心想:「這是不是終於放下一切的感覺呢?」接著,我聽到心裡的聲音說:「妳在集中營都辦到了,現在也辦得到。」我是有選擇的,我可以選擇屈服和放棄,也可以選擇希望。此時,我全身上下湧起一股煥然一新的感受,感覺三個世代的人——兒女、孫兒女和曾孫——合力把我支撐起來。我想起奧黛莉出生之後,瑪麗安妮來醫院看我時雀躍吶喊:「我有妹妹了!我有妹妹了!」約翰小時候的障礙教我無論發生什麼事都絕不放棄。琳希當上媽媽時一臉容光煥發。曾孫海爾發出甜甜的嗓音叫我「寶貝奶奶」。大衛兩、三歲時拉起上衣喊著「親我!親我!」讓我親他肚臍。青春期的喬登在朋友面前一副耍酷的模樣,到了就寢時間卻要喝一杯蜂蜜熱牛奶。瑞秋美麗的眼睛一邊望著我,一邊按摩我的腳。我得活下去,因為我還想看見這一雙雙眼眸!我感受到他們與生命給予的禮物。疼痛和疲倦並未消失,但四肢和心臟都活了起來,頓時領悟到自己的助人大業還沒完成,在這個地球上還有更多想做的事。

時候到了就是時候到了,什麼時候死由不得我們。但我不再想死,我想活。

第二天,醫生來了,管子也拆掉了。奧黛莉扶我沿著走道走一走,護士們夾道為我歡呼、鼓掌,見我無論拖著多少設備都要下床走一走,她們看得歎為觀止。不出一星期,我就回家了。當我被綁在病床上選擇希望時,還不知道一年後歐普拉會寄信過來,說她讀了我的書,想在節目上訪問我。

我們永遠不知道前方有什麼。「希望」不是用來粉飾痛苦的白漆,而是對好奇的投資;「希望」是體認到現在放棄就永遠看不到接下來會怎麼樣了。

我本來以為人生中沒有比我懷上頭胎時更快樂的事了。醫生建議我終止妊娠,他怕我身體不夠強壯,生不出健康的寶寶或承受不了分娩的艱辛。但從診間看診出來後,我卻蹦蹦跳跳地穿過大街小巷,藏不住內心的喜悅。在歷經那麼多磨難和無謂的死亡之後,我竟然能將一個小生命帶到這世上。我用大吃黑麥吐司和德式馬鈴薯麵疙瘩來慶祝,對著自己在商店櫥窗裡的倒影咧嘴笑。

選擇希望影響到我每天關注的東西。

打從瑪麗安妮出生以來的數十年,我得到很多、失去很多,這一切都讓我知道自己擁有多少東西、教我擁抱珍貴的每一刻,不要等待別人的允許或認可。這一切也都再再提醒我:選擇希望就是選擇生命。

希望不保證未來會發生什麼。打從戰時以來,我一直有脊椎側彎的問題,使肺臟被推得越來越靠近心臟,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心臟病發,或哪天醒來就不能呼吸了。但選擇希望影響到我每天關注的東西。我的想法可以很年輕,我可以選擇做什麼事把生活填滿熱情—只要還跳得動就繼續跳舞、踢高踢腿、重讀對我來講很有意義的書籍、看電影、聽歌劇、欣賞舞臺劇、品嘗美食和接觸高級時尚、跟正直善良的人共處、謹記失去與創傷不代表再也不能把人生活好活滿。

.希望是放大版的好奇心.

旁人說:「妳親眼見過世上最大的惡行。當這個世界依舊存在大屠殺的行為,有這麼多證據證明這個世界沒有希望,妳怎麼還能抱持希望?」在惡劣的現實面前質問希望如何可能,這是將希望和理想主義混為一談。理想主義是你期望人生中的一切都很公平、很美好或很容易,這是一種防衛機制,就像否認或妄想一樣。

親愛的,不要用巧克力裹住大蒜,這樣不好吃。同理,否認現實或將現實裹上糖衣,都不會讓你嘗到自由的滋味。「希望」不是分散對黑暗的注意力,而是與黑暗正面交鋒。

我開始著手寫這本書不久後,偶然看到班傑明.費倫茨的一場電視訪談。起訴納粹戰犯的紐倫堡大審堪稱史上最大宗刑事審判案,九十九歲高齡的費倫茨則是紐倫堡大審最後一位還在世的檢察官。當時他只有二十七歲,身為羅馬尼亞猶太移民之子,二戰期間於美軍服役,參與過諾曼第登陸行動和突出部之役。而後在各個集中營獲得解放時,被派去收集證據。親眼所見的一切令他心靈受創,發誓再也不回德國。

他回到紐約的家,準備展開執法生涯,這時又被招募到柏林,調查納粹的辦公室和檔案室,好為紐倫堡戰犯審判的起訴提供證據。整理納粹的資料時,他發現特別行動隊寫的報告。特別行動隊是親衛隊部署的殺人突擊隊,報告中列出在納粹占領的歐洲遭到冷血射殺的男女老幼,地點遍布各個村鎮。費倫茨計算了死亡人數:超過一百萬人在家中遭到殺害,屍體埋在亂葬崗。

費倫茨說:「事隔七十一年,我還是覺得反胃。」

希望是放大版的好奇心。

這就是希望登場的地方——如果費倫茨堅持抱著理想主義,就會設法忘記令人痛苦的真相,或是把真相埋葬在一廂情願的想法中,哄自己說戰爭已經結束了,世界現在變得更好了,這種事不會再發生了。如果費倫茨迷失在絕望中,他則會說:「人性何其醜陋,做什麼都沒用。」但費倫茨選擇的是希望。他決心盡一己之力落實法律的制裁,阻止類似的罪行再次發生。在特別行動隊的案件中被任命為首席檢察官,當時他只有二十七歲,是人生第一場的審判。

他活了將近一世紀,至今持續為和平與社會正義發聲。

「不氣餒是需要勇氣的。」他說。但他提醒我們周遭都有進步和改變在發生,而且沒有什麼新鮮事是在以前發生的。

最近,我在聖塔菲牧場區演講時想起了他的話。聖塔菲牧場區位於加州聖地牙哥北邊,從前是一個種族隔離社區,猶太人不久前還不被允許住在這裡。如今,居民卻在慶祝聖塔菲牧場區迎來第一位哈巴德拉比的第十五週年。

若是認定一件事不可能或沒有希望,那結果真的就會如你所想。若是採取行動,誰曉得結果會怎樣?希望是樂於開發內在的光源,並將光芒照在最黑暗的地方。

希望是就我所知最大膽的想像行動。

 

.只要活過今天,明天就自由了.

到處都是絕望的種子。

我從集中營和共產歐洲活了下來,來到美國這塊自由的土地,並在巴爾的摩的工廠工作,不料這裡連廁所和飲水機都分種族。我逃離了仇恨與偏見,只發現更多的偏見與仇恨。

我開始寫這本書幾個月後,在逾越節(猶太教慶祝解放的節日)最後一天,一名持槍男子走進聖地牙哥的一間猶太教正統派教堂,開槍奪走一名信眾的性命,事發地點就在我住的地方附近。他說:「我只是想保護我的國家不被猶太人入侵。」幾個月後,在我之前居住的德州艾爾帕索,一名年輕白人男子在白人優越主義的反移民謀殺行動中,於沃爾瑪商場射殺了二十二個人。難道我父母的死是為了讓歷史重演嗎?

我永遠忘不了多年前在艾爾帕索的大學課堂上,教授問:「你們有多少人知道奧斯威辛集中營?」全場至少有兩百人,但只有五名學生舉手,我的胃一陣翻攪。

無知是希望的敵人,也是希望的催化劑。

我有幸見到聖地牙哥猶太教堂槍擊案的一位倖存者,我們在他上大學前幾週見面。這位倖存者生於以色列,九歲時全家移民到美國。他的父母不算虔誠的教徒,但他和父親最近開始會在每週六上猶太教堂,因為他覺得上教堂有助思考、重新出發、打起精神,反省一下這星期有什麼做錯和做對的地方。發生槍擊案的那天上午,他正考慮要上哪一所大學。當他父親在藏經閣聽妥拉經誦讀時,他坐在教堂的前廳,那是他最愛的禱告和沉思地點,此時,眼角瞥見一名男子進入教堂,然後槍尖一閃、子彈飛竄,一名女子倒在地上。他本能地告訴自己:「快跑!」接著一躍而起拔腿狂奔,但那名持槍歹徒注意到他,追過來吼道:「王八蛋,你敢跑!」他找到一個空房間,躲進一張木頭書桌下,整個人緊靠著桌子。持槍歹徒的腳步聲來到門口,我這位年輕朋友屏住呼吸。不久後,腳步聲離開了,我的朋友還是緊挨著桌子,不敢動也不敢呼吸。躲著躲著,父親過來找他,安撫他說持槍歹徒已經跑了,但他還是僵在書桌底下。

「我要以求生者對求生者的姿態跟你說話。這次經驗永遠都會跟著你。」我告訴他,不時閃現的回憶和恐慌的感覺通常不會消失,但所謂的創傷後壓力症候群不是一種異常的疾病,而是人對失去、暴力和悲劇的正常反應。雖然永遠無法克服那天親眼目睹的畫面,但他可以學著釋懷,甚至善用那次經驗,因為人生中的一切都能為我們所用——用來推動成長。

這就是我為你獻上的希望。你也可能因為某些原因喪命,甚至可能有想死的時候,但你沒死。「希望」是一種堅定的信念,相信自己熬過去是為了當別人的好榜樣,成為自由的使者,當一個致力於完成使命的人,著眼於依然擁有的東西,而不是已經失去的東西。人總是有事可做的。

我的阿姨瑪蒂達活到一百歲,每天早晨醒來都說:「事情可能更糟,也可能更好。」這就是她開始一天的方式。我九十二歲了,多數日子裡,我一醒來就覺得身體的哪個部位在痛,這是老化的一部分、不得不面對的現實,脊椎側彎、肺臟受損的人活著就是這樣。無病無痛的那天就是我死掉的那天。

「希望」不會粉飾或掩蓋現實,它告訴我們人生充滿黑暗與磨難,然而,只要活過今天,明天就自由了。

 

【BOX】解開絕望之鑰

一、不要為大蒜裹上巧克力:把希望和理想主義混為一談是個誘人的想法,但理想主義只是一種否認的形式、避免和痛苦正面對決的方式,韌性與自由並非來自假裝不痛。聽聽你是怎麼談自己的逆境或傷痛的:「沒事的」「沒那麼糟」「其他人還更慘,我沒什麼好抱怨的」「船到橋頭自然直」「沒有痛苦就沒有榮耀!」下次聽到自己用淡化、妄想或否認的語言,不妨試著換成:「我的心真的很痛,但那只是一時的。」提醒自己:「以前我也熬過了別的痛苦。」

二、不氣餒是需要勇氣的:我們周遭都有進步和改變在發生,沒有什麼新鮮事是在以前發生的。花十分鐘列出現在比五年前更好的事情,盡你所能列越多越好。想想全球的格局、人權的進步、科技的創新、不落俗套的藝術作品。再想想個人的層面,你做過的事、達到的成就、變得更好的地方。讓有待完成的任務成為希望的催化劑,而不是絕望的導火線。

三、希望是對好奇的投資:舒服地坐下來或躺下來,閉上眼睛放鬆身體,集中注意力並深呼吸,想像你沿著一條小徑或道路走去,要去見未來的自己,你是走在一條燈火通明的城市街道上?走在一片森林裡?還是沿著一條鄉間小巷走去?打開五感,注意周遭一切的細節——景物、氣息、聲音、味道和身體的各種感覺。現在,你來到未來的家門前,未來的你住在哪裡?摩天大樓裡?小木屋裡?有個寬敞前廊的大房子裡?門打開了,未來的你出門迎接現在的你,未來的你看起來如何?穿著什麼衣服?跟他抱一下或握個手,然後問他:「你想讓我知道什麼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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